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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象勐海:情迷古茶山

2020-05-23 

  印象勐海

  儿时学过一篇课文叫《难忘的泼水节》,讲述周总理在西双版纳州与傣族同胞共度泼水节的温情故事。自那时起,西双版纳就像一个美丽的梦境,大象、孔雀、象脚鼓、凤凰花......这些五彩斑斓的意象开始在我的脑海萦绕。渐渐长大以后,我开始明白,彩云易散琉璃脆,这世间的许多美好是经不起仔细打量的,怕幼时的梦碎,我从不敢前往这片自幼神往的“孔雀之乡”。直到做了普洱茶,我终于宿命般地走进她的秘境——勐海,并深深为之迷恋。

  傣家佛寺

  到了勐海才发现,只要稍微大一点的村寨都会有一个佛寺,这是精神与信仰之寄托,是身心向往之所在。在圆圆尖顶指向苍穹的华丽建筑四周,就是围拢在一起的世俗生活。在勐海踏踏实实住下来,不久你就会发现,一个村寨是否存在这样一个佛寺,民众的生活将大为不同。

  傣家男子,幼时定要短期剃度出家修行,住在佛寺里,忏悔父母,礼拜三宝,识文断字,学习文化。虽然将来他们大半还是要还俗入世,但这种幼时经历是极其重要的,这便是一种最早进行的心灵洗礼吧!有次从茶山回来与润元昌李总同桌吃饭,说起勐海的人人事事,李总总结起来就是“那里的人们是发自内心的快乐,不管贫穷或富裕”,我想,这种性格的养成大抵与佛寺有些干系的。

  傣族节日几乎均与与佛寺有关,记忆中2014年的泼水节,勐海县城泼水广场前,身着明丽服饰的队伍伴着节奏明快的音乐缓步行进,队伍最前面是两排执器僧人,后边跟着亦步亦趋手捧锦缎的虔诚老幼,再就是边走边舞的傣族少女。美丽的傣家少女们身着节日盛装,鬓佩鲜花,舞姿大方典雅。再连带后面的浴佛节、赕佛节……这些无一例外都是一次次心灵的洗礼。或许,一个民族时常经历心灵的洗礼,远比身体的洗涤更为重要。

  从这个角度讲,傣族同胞真是令人羡慕,羡慕他们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!

  人间大绿

  人们如果从氧气稀薄的高原重返平地居住,常常发生“醉氧”反应,而第一次从北方来到勐海的我,竟然产生了一种“醉绿”之感。因为这不是寻常的绿,而是人间大绿!置身布朗山的自然保护林中,到处都是苍翠蓊郁,一望无际,是让人惶惑的浓荫匝地。晨起梦醒,露湿芭蕉,雨润茶山,鸟雀交鸣,一片美好。这俨然是另一个世界,而这个世界对我来说的确有些突兀,每次都要好好适应一番才行。

  第二次到勐海,我就开始慎重考虑:如果能长久定居这里,我将如何消受这大绿簇拥的日子?比起这里,北方的干燥,裸露的石土,还有城市的雾霾,几乎让人习以为常了。而这里的绿色太浓郁,空气又太过洁净,一切都得从头领略,重新适应,仿佛面对的是又一场人生的惊喜。

  祖祖辈辈居住古茶山上的布朗族、拉祜族、爱伲人,将这满眼的绿色看成了生命的源头,古老的原住民们口耳相传的一句话是:“没有树就没有水,没有水就没有粮食,没有粮食就没有生命。”我将其看做是对绿色森林最为深刻的一种认识,也是最为朴素的一种认知。如果世间缺少了绿色,那么苦难也就离我们不远了。没有了绿色,也就失掉了幸福。生活在苍白的土地上,首先是疾病的来袭,进而是人心的焦枯。在尘土飞扬、寸草不生的地方过活,无疑是一种真真切切的煎熬。

  以象为傲

  全世界范围内,除了非洲草原,大象都罕得一见。在西双版纳是可以看到野生大象的,而一般有象群驻足的地方,必有不可想象的绿地。有人说,大象是最配享有广阔绿色的生命。打个比方,如果在我们北方游荡着一群大象,那么不需太久时间,本来就少得可怜的一点绿色都得被它们清扫得干干净净。我们真的没有供养它们的本钱,我们的绿色太“薄”。于是,在北方我们不过是在动物园里饲喂几头神采恹恹的大象供孩子们看,让他们伸着小手点划:“这是大象。”

  这里的人是以大象为傲的,在勐海县城的入口、路口,广场的喷泉,街道两旁的路灯,甚至连入住的酒店都有大象的雕塑。而我们所知道的,通常的城市一般只会给英雄人物塑起雕像,而在这里,大象就是活生生的大英雄。

  我参加过一次泼水节预演活动,虽然不如正式的泼水节那么隆重,但一样让外来的我们兴奋异常。盛装的少男少女们手持水盆迎着阳光泼洒,笑闹祝福,最后还牵出了一头大象。那是我第一次发现,大象竟然通人语。随着牵象人的呼号,它用一根长鼻子抓着经文圣物,并不时地高举着向人们致意。它体态丰健,步履沉稳,一双眼睛不时留意四周,憨态可掬。不知为何,在它的面前,我们这些自以为聪明的“万物之灵长”,常常感到莫名其妙的羞愧。

  我常常想到,终日在茂密雨林中穿梭的大象是否曾与古茶树有过交集?它们可曾在古茶树下徘徊、嬉戏,嗅着茶香不肯离去?

  千年茶山

  人们关于勐海茶山的印象,恐怕第一条就是众所周知的普洱茶一度价昂逼人,另外就是有一条人文堆积的茶马古道。这条茶马古道如今还在,而马帮的吆喝声、铃铛声却已然远去,唯有这条铺满青石的追怀之路,几经沉浮依旧散发着永久不息的茶香。

  勐海境内有着布朗、南糯、勐宋、巴达等众多古茶山,这里古茶树绝不罕见。最著名的布朗古茶山的古茶树资源,多数源自古濮人的遗留,在新的时代吐放嫩芽,供人们品尝时光的滋味。宽大的叶子,苦涩香浓,经由最传统的工艺而变成圆圆一饼,再经由时光的洗礼,冲泡出琥珀般晶莹的色泽,想想都觉得美好!

  在布朗山的最核心位置,坐落着一家原生态的精制普洱茶厂,钟自然之大气,纳布朗之英敏,集茶树之灵秀,循香而至,名曰:勐海润元昌茶厂。这是在外来人看来是多少有些神秘的地方,远山苍翠,百鸟喧腾,真好比古代道家烧炼丹砂之地,不可轻易示人。不过好客的润元昌人从不吝啬以好茶示人,常有资深茶人、同行前辈前来考察参观,徒步登山,取水山涧,倾心一试润元昌茶人配制的杰作。

  我始终相信,如果没有这原始风貌的广阔森林,没有高山云雾的日夜蒸润,就不会有这种经口难忘的古茶滋味。龙井属于西湖,那得益于锦绣苏杭一方水土的精致;普洱出于大山,则得力于古茶山的郁郁葱葱、苍苍茫茫,才滋养出一派厚重的气象。这片千年未见天日的大林莽中常有高达几十米的望天树,还有繁荫如盖的独木林。大鸟衔籽,巨鳗化龙,花腰傣歌声袅袅,布朗弹唱韵渺渺。

  所以说,真正的普洱茶是深壑万物的综合滋味,我们若想品其真味,须得静下心来,让胸怀与远山统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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